回顾 | 自主知识体系建构南开论坛之“中西马”汇通论坛第八讲丨张汝伦：“意义的发现”主题讲座暨“中国哲学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工作坊

11月18日晚上，张汝伦教授在哲学院318会议室以“意义的发现”为题做主题讲座。讲座由南开大学哲学院谢永康教授主持，由南开大学哲学院院长干春松教授致欢迎辞，南开大学哲学院李国山教授、王建军教授、卢兴教授、莫雷教授、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姜妮伶老师等出席。干春松老师代表主办方欢迎张汝伦老师来到南开大学哲学院，并回顾了他与张老师多年的个人交往。干老师指出，中西马原本就应当是贯通的，受限于学科划分才产生了沟通上的壁垒，张老师的学术背景兼容中西，视野广博，对于中国哲学的许多问题都有独到的思考和见解。

    讲座伊始，张汝伦老师回顾了他40年前造访南开大学的经历和感受。随后，张老师从人类生存在世的绝对条件出发，展开对讲座主题的论述。诚如近代思想家‌刘咸炘指出的，哲学所研究的是绝对。人类生存的绝对条件可以分为物质的和人文的两个方面，后一方面，亦即绝对的人文条件就是我们对世界和事物的辨识能力。唯有通过意义的网络，人们才能将世间万物识别为世间万物。事物所以能够被如此这般地识别，其基础在于事物自身的规定性，马克思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主张存在决定意识。人类的实践和行为总是基于我们对于世界和事物的理解和领悟，亦即基于我们所建构的意义网络，只不过这一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日用而不知”的。意义得以产生的根源则在于世界的可理解性。

    张老师指出，正如海德格尔强调的，意义通过语言加以表现，但是在语言之前就已经有原始意义在发挥作用了，我们作为工具使用的语言依赖于这种原始意义。意义的决定性内涵是一种聚集性关联，也就是使知晓（Kundmachen）。就此而言，语言不只是作为日常语言，更是作为世界展示自身之存在的结构。此外，意义概念对胡塞尔现象学来说也非常重要，现象学还原将自然态度下的世界还原为意向内容的意义构造问题。

    张老师强调，中国人同样发现了意义问题的首要性地位，并认为语言要受到意义本身的限定。正如孔子所说：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张老师主张，名是先秦时代的共同哲学主题。儒家主张为政莫大于正名，道家亦有大量关于名的讨论，《墨辩》和《公孙龙子》中更是提出了极为系统的关于意义的思想。公孙龙将时代的危机和问题诊断为名实分离，并提出一系列关于名实关系、意义问题的重要思想和论证。《指物》是《公孙龙子》的基础与核心，其中所谓的“指”，兼具动词性质和名词性质，是理解公孙龙的意义思想的枢要之所在。张老师在考察各家注疏的基础上，基于训诂方法和哲学论证，说明“指”实际上就是意义。

提问交流环节中，现场师生踊跃发言提问，张汝伦老师逐一做出回答。讲座在全场师生的热烈掌声中圆满落幕。

11月19日上午，“中国哲学的普遍性与特殊性”工作坊在南开大学哲学院317会议室顺利进行。工作坊由谢永康教授主持，张汝伦教授担任引言人，南开大学哲学院王南湜教授、薛富兴教授、干春松教授、李国山教授、王建军教授、卢兴教授、邰谧侠教授、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姜妮伶老师等学者出席会议。

张汝伦老师在引言中指出，以往在中国哲学的普遍性与特殊性问题上存在一些误区。张老师主张在此借鉴黑格尔的思路：普遍性与特殊性既彼此相对，又相互联系，两相结合的结果应当是中国哲学的个体性。就哲学学科而言，马哲、中哲、西哲均不能单独作为中国哲学的代表，而是唯有马中西的综合与汇通，才能代表中国哲学。当代中国哲学应当既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从内容上来说，马中西的汇通尽管是必由之路，却存在着极大的困难。汇通不是改造，不能简单地将一者生搬硬套到另一者那里，而是要基于对两种传统的内在理路和共同宗旨的深刻把握，从小处着手，扎实稳固地逐步论证和推进，应避免大而化之的做法。最后，张老师谈及汇通在方法论层面上的问题。一方面，学界对于西方哲学方法的研究仍然不够深入，甚至有许多误解；另一方面，中国哲学的许多独特方法也未得到充分的挖掘和阐释，有待进一步研究。张老师希望，中国古代的宝贵思想遗产能够在当代后继有人，这需要依靠学界同仁们的共同努力。

在随后的与谈环节中，与会学者围绕会议主题依次发言讨论。王南湜教授探讨了不同哲学传统之产生和走向的社会文化背景，认为西方以质形论为典型代表的手工业形而上学根源于地中海地区的经济社会传统，同样地，中国古代的唐宋转型也深刻影响了宋以来以理代道、四书升格等思想转向的发生。薛富兴教授认为，普遍性应当是学术研究的共同目标，普遍意识是中国美学的自我超越的关键一环，而追寻普遍性的方法只能是基于共识累进而做“加法”，不应采用排斥性的做法。干春松教授基于对反向格义方法之合法性问题的反思，讨论了中西思想汇通的几种可能形式，并着重论述基于“感”的方法来沟通古今中外的哲学路径。卢兴教授赞同当下的中国哲学研究应更加强调普遍性，并探讨了牟宗三对中国哲学的现代性改造及其同海德格尔现代性批判思想的对照与关联。邰谧侠教授认为，中国哲学的定义应当进一步明确，特别是厘清中国哲学史与中国哲学的联系与区别。姜妮伶老师结合自己博士论文所研究的经权关系问题，讨论了中国哲学安置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独特思想资源。南开大学哲学院王亚娟副教授、牛子牛老师、李晓梦老师等也围绕工作坊主题发言参与讨论。

张汝伦老师针对各位学者提出的问题和观点做出回应和阐释，并进一步提出人的有限性、艺术哲学在统合马中西汇通中的积极作用、人工智能是不是真正的智能等一系列延展性问题。

谢永康教授在总结发言中高度评价了本次论坛所取得的丰硕成果，并再次对张汝伦教授的到访和支持表示衷心感谢。自主知识体系建构南开论坛之“中西马”汇通论坛旨在为马克思主义哲学、中国哲学、西方哲学的交融汇通搭建一个学术研讨平台，打破传统的学科壁垒，增进跨文化、跨专业的深入对话与反思，助益于中国自主知识体系的建构与发展。